“巨大的中国市场为我们带来快速发展机遇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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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采摘
②转运
③分拣
④装箱
⑤海关检查
⑥电商直播
位于泰国尖竹汶府的一家山竹园远景。 本报记者 白元琪摄
近年来，随着《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》全面生效，中老铁路、西部陆海新通道等一批互联互通项目建设落地，以及电商平台和跨境冷链物流体系快速发展、各项通关便利条件和措施不断出台，东盟国家的山竹、榴莲等水果进入中国市场更加高效便捷。
本报记者日前走访泰国东部“水果之都”尖竹汶府、中国广西凭祥友谊关口岸和中国—东盟(崇左)水果交易中心，记录了东盟进口水果从原产地“走”上中国消费者餐桌的历程。
泰国尖竹汶府——
“期待与中国市场有更多、更紧密的合作”
上午10点，记者一行来到尖竹汶府的一家山竹园。84岁的玛丽奶奶热情地招呼着大家，剥开刚摘的山竹递过来。果实不大，但皮薄肉紧，甜味醇厚。“这些山竹都是从百年老树上摘下来的，像这样的老树在我们果园有70多棵。”玛丽的女儿切尼萨说着，指了指屋后的一棵果树。这棵树足有30多米高，树干笔直挺拔，枝叶繁密。
说话间，摘果工人扛着一根顶端带网兜的长竿走过来，用网兜套住山竹，稍一拧竿，果子顺势入网(见图①，本报记者白元琪摄)。这些摘下的果实被整齐地码入果筐中，随后将统一运走。
次日凌晨时分，泰国山竹协会所在地，灯火通明，人声鼎沸。“从太阳落山开始，果农们陆续把当日采摘的山竹送到这里。”泰国山竹协会副会长皮帕特拍拍手上的泥，热情地拉着记者从忙碌的人群中穿过。“分拣工人会根据山竹的大小和成熟度初步分类装箱，每箱21千克，天亮之前送到加工厂。”皮帕特介绍，山竹协会成立不到两年，已有1000多名果农入会，“巨大的中国市场为我们带来快速发展机遇”。
清晨6点，尖竹汶府一家山竹加工厂外，已有不少货车在等待卸货、转运(见图②，本报记者白元琪摄)。加工车间里，巨大的分拣机隆隆作响。分拣机尽头，工人拎起一箱山竹，倒上主送带。分列两侧的10余名挑果员仔细检查着眼前经过的每一颗山竹，熟练分拣(见图③，本报记者白元琪摄)：皮色发青的山竹，送入上方传送带，进行汇总装箱，密封后完成催熟流程；品相不佳或个头过小的山竹，被单独放置在边槽内；主送带上的成熟山竹，根据果径大小，被分成5个等级，分别传送到铺着海绵薄垫的包装盒中。分拣工人奈向记者介绍，“这些水果将销往中国。这些年，借助中国的广阔市场，我们产品的销路越来越好”。
核准，称重，喷保鲜剂，完成密封，打板固定(见图④，本报记者白元琪摄)。一组组装满热带水果的果盒被叉车运至冷链货车处，准备启运。“热带水果对运输条件要求较高，需要在11摄氏度左右的冷藏环境中运输才能保鲜。”加工厂厂长李佳桐脚踩助力车，在货车间往来穿梭，一边清点着货物，一边告诉记者。
“泰国东部的尖竹汶府、罗勇府、达叻府等地是主要的热带水果产区，这里的山竹和榴莲更是知名。”尖竹汶府府尹莫斯特介绍，水果产业的发展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，目前泰国东部地区水果产业从业者有数万人，农民收入增加，生活逐渐富裕，水果产业蓬勃发展，为当地带来了良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。“我们期待与中国市场有更多、更紧密的合作！”
中国广西凭祥友谊关口岸——
“现在有了技术加持，我们可以做到‘抢鲜’一步”
从尖竹汶府出发，抵达泰国东北部的那空帕侬口岸，再一路向东跨越湄公河，经老挝、越南境内的两次吊装转运后，满载水果的冷链货车最终抵达位于中越边境的广西凭祥友谊关口岸，全程大约2天。
早上8点，凭祥友谊关口岸，汽笛声疾，果香弥漫。山竹、榴莲、芒果、火龙果……满载东盟国家水果的跨境车辆络绎不绝。
“98C18232号，请通行。”提前申报，卡口验放，地磅称重，98C18232号冷链货车“秒进关”。
“我们要去C29号平台。”甘健行负责该批进口水果的报关工作。他拿出手机，登录“智慧友谊关”应用程序，页面中车牌号、货物分类、检查台代码等信息一目了然。“水果进口最怕的就是‘等’，现在有了技术加持，我们可以做到‘抢鲜’一步。”甘健行晃晃手机，喜滋滋地说。
据友谊关海关监管一科科长黄菲菲介绍，为提高进口水果通关效率，友谊关口岸先后设立“榴莲专用通道”和进出口农产品“绿色通道”，并推出智能查验辅助管理系统，“目前，口岸76个查验平台均由系统自动分配，装载进口水果的冷链货车享有优先检查权，大大提升了整体车辆周转率。”
开柜，核实，抽检。早上9点15分，海关关员单建培对98C18232号冷链货车装载的进口水果完成查验(见图⑤，安晓密摄)。他说：“车辆调度、人员联系、信息对接，全在线上操作，智能系统提高了我们的工作效率。”检查车位周转效率提升35%，检疫处理时长压缩近70%，进口水果在口岸停留的时间不超过24小时……近年来友谊关“智慧口岸”建设不断推进，成效显著。
作为西部陆海新通道重要陆路门户，友谊关口岸是中国最大的陆路水果进出口口岸。2023年，友谊关口岸共进口水果239.2亿元人民币，同比增长262.9%，其中主要水果种类为榴莲、山竹、火龙果。泰国山竹协会会长帕塔玛表示，得益于《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》的生效实施和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加速建设，跨境运输手续更加简便，通关效率大幅提升，节省了大量时间和成本，助力东盟和中国水果贸易的蓬勃发展。
中国—东盟(崇左)水果交易中心——
“线上线下双平台助力东盟水果‘货畅其流’”
“家人们，泰国榴莲、印尼菠萝蜜、越南西瓜，全国包邮，欢迎下单。”开播还没一会儿，叶泓枡的直播间里就吸引了不少观众，销售额突破千元人民币。
下午3点，沿322国道向北行驶5公里，记者来到中国—东盟(崇左)水果交易中心，叶泓枡直播时嘹亮的嗓音一下子引起了记者的注意(见图⑥，安晓密摄)。交易大棚里，过驳的冷链货车一辆接着一辆。装车、卸车，一派热火朝天。
交易中心数字大屏上，水果实时交易数据不断滚动。数据显示，截至2024年6月30日，中国—东盟(崇左)水果交易中心线上平台达成水果国际贸易累计交易总笔数17.4654万笔，交易货量340.76万吨，交易金额150.38亿元人民币；达成水果国内贸易累计交易总笔数7.67万笔，交易货量218.42万吨，交易金额111.23亿元人民币。“中心已形成‘口岸+市场’模式，通过搭建线上交易平台，与传统交易模式联动。线上线下双平台助力东盟水果‘货畅其流’。”中心相关负责人谭伟平介绍。
24岁的叶泓枡是浙江人，一家人选择来凭祥打拼，正是看中这里作为开放前沿的区位优势。“老妈做线下，我做线上。”叶泓枡告诉记者，他的直播团队已经有两组10人，榴莲、菠萝蜜等东盟水果的销路都挺好，龙宫果、大青芒也成为不少消费者尝鲜的选择，“现在越来越多消费者喜欢通过直播购物，我们在平台上有了不少‘铁粉’。”
叶泓枡的母亲娄娇月，正在核对当日进口榴莲的采购清单。水果主要有三种采购方式：产地直采，口岸地采购和批发市场采购。娄娇月采用的是产地直采。“我们在泰国尖竹汶府代理帮销的榴莲有1000多亩，在越南前江省和西原多乐省的邦美蜀市也有榴莲种植合作。”娄娇月说。
下午6点，直播结束，记者随母子俩前往仓库发货。榴莲挑选很有讲究，娄娇月介绍，干尧榴莲是菱形的，猫山王榴莲是O形，金枕榴莲形状不一。榴莲表皮的刺越密，通常果肉越多。仓库里，两名工人快速过目堆放着的榴莲，观察形状和颜色，通过气味判断成熟度，不时用刀柄触碰表皮，两三分钟内便选好果品送往包装处。这是娄娇月特意从泰国请来的两位“果师傅”，他们凭借自己的丰富经验为每一颗进口水果把关。
天色渐暗，一辆辆冷链货车已整装待发。“根据运输需求不同，我们有纸箱和泡沫箱两种包装，有时还会加上冰袋保鲜。”叶泓枡介绍，目前生鲜水果运输以冷链空运和公路运输为主，湖广地区基本保证12小时可达，江浙和北方地区也能基本保证在48小时内。
“中国与东盟贸易越来越紧密，国内消费者购买东盟水果需求激增，我们看好东盟水果的市场前景。”娄娇月说。
(本报曼谷、南宁电)
人民日报本报记者 章念生 白元琪 张云河 制图：蔡华伟